如果你的灵魂中不是经常保持着一个欲念的话,你就有可能把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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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stan】Whirlpool(一)

试水
三无产品,粗制滥造,ooc慎重
每天都在质问自己为什么文力这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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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不喜欢Sebastian。
这里面有诸多因素在,比如对方的眼睛太大嘴唇太薄,毛手毛脚容易过度紧张,喜欢冲别人笑又总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Chris能这么数落他的缺点一整天不带重复,但归根结底只不过是极自我的情绪作祟罢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读着摊在膝盖上的剧本,偶尔抬起头,总能看到对方手里拿着把塑料小刀,在角落里走来走去地比划。
Sebastian不算是个绝顶聪明的演员,相反的,Chris觉得对方有时候甚至可以算是迟钝。他常常在一整个小时里重复同一套动作,又往往在同样的地方卡壳,只好停下来皱着脸思考一会儿,想起来时会露出惊喜的表情,想不起来就挠挠耳朵,瘪着嘴去找武术指导。
Chris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此一清二楚,他从来没去深究过。其实也很好解释,他总要对自己电影里的好友扮演者有些亲密点的了解——虽然这些了解也算不上多亲密。他没意识到自己对Sebastian的关注有点过于频繁了。
他趁着喝水的间隙抬眼去搜寻对方的身影。Sebastian戴着顶蓝色的鸭舌帽,正在跟替身演员过招,白色T恤被汗水洇出一块块斑点。他的帽子在又一次假摔的动作中掉到了地上,不过本人没怎么在意,笑哈哈地拉着武替的手爬起来,抹了把汗湿的头发就继续比划那把黑色的小刀。
Chris无意识地盯着那顶被主人遗忘的帽子。
普通得要命的款式,上面有个银色的星星,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样子看起来软趴趴的,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他的主人。
“Chris!”
他猛然回神,条件反射地挥了下手里捏得发皱的剧本:“oh……什么?”
“你该上场了。”
他转了转头,发现导演也在看着他,急急忙忙扯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扔下剧本快步走上前,不敢再往旁边投去一眼。

有时候Chris会邀请Anthony去钓鱼、打球、健身,或者别的什么活动,极少数的时候Sebastian会被他的黑人朋友一起拉过来玩,又或者出现在Anthony的“啤酒之夜”上——Chris知道对方还有个“夜店小王子”的可爱绰号,Sebastian的酒量即使算不上非常棒,至少也在挺好的范围内,Chris至今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
所以某天晚上,当Sebastian一声不吭地趴倒时,有一瞬间Chris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那晚的“啤酒之夜”的参与者只有他们两个。Chris心血来潮地大半夜开着车在市区里无头苍蝇似的乱钻,最后在某个路口耗光了油,理直气壮地打电话告诉Sebastian自己的车抛锚了,十几分钟后就看到对方匆匆忙忙朝自己跑过来的身影。
Chris将之称为命运的邂逅,而不是他锲而不舍地绕着对方居住的小区打转三小时的必然结果。
我还是不喜欢他,但这会儿回去不是个好主意。他说服自己。
他把车丢给维修公司,跟着Sebastian往对方家里走。
那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Sebastian会喝醉:熟悉的环境容易让人松懈下来。而Chris顶着一张红通通十足醉鬼的脸,成功欺骗了对方并坚持到了最后。
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呆坐了几分钟,电视机里的男女还在卖力聊着天,偶尔掺杂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低俗笑话,和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尴尬的刻意制造的热闹氛围。除此之外,到处都很安静。
这片小区离市中心中心已经有些偏了,后半夜里宁静得不像是在华盛顿。
Chris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倒进嘴里含着。冰凉的液体在口腔里来回晃荡,冻得味蕾发麻。酒气在唇齿间慢慢蒸腾、飘荡、盘旋,沿着血液一丝丝沁入大脑、心脏,直至四肢百骸,于是连根植于脑海里的白色身影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眯了眯眼睛,感到一阵捉摸不定的雾气萦绕眼前,伴随着酒精挥发而来的还有难以言喻的闷热与烦躁。
他站了起来。
Sebastian咕哝了一声,从桌子上滚下去,一头磕在地板上。
Chris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上帝啊我能用意念控制人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丢进威士忌的海洋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Sebastian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脑门上迅速胀起了个包。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额头,痛得嘶了一声,仰着脸努力睁大眼睛:“Chris……”他甩了甩头,“……你怎么打人?”
“……”Chris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迟钝地回应道,“我没有,是你自己磕的。”
对方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但Chris的接收器早被泡烂在酒精里,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咔啦咔啦转半天,才能勉强磨出一丝残存的理智。
Sebastian摇摇晃晃地比划了一下手,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委屈脸:“你是个十足的混蛋。”他咕咕哝哝地说,声音却软绵绵的,“你为什么打我?我讨厌你。”
“那太好了,”Chris说道,奇异的愤怒从他心底发酵起来,迅速席卷了全身,“我也不喜欢你。”
“你打我。”
“我没有。”
“我头好痛。”
“那是你自己磕的!”
“你讨厌我,并且打了我——”Sebastian趴在沙发脚上自顾自地嘀嘀咕咕,“你是个十足十的混蛋。”
他像个毫无逻辑的醉鬼一样,把自己的脸用力挤在沙发背上,鼻子被蹭得通红,脑袋上还有地板磕出来的一个小肿包,不停地用洁白整齐的牙齿拼命咬自己的嘴唇。
明明就蠢得要命。
然而他的五官忽然变得更加深邃立体了起来,Chris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搭档确确实实来自东欧国度——他想起汤上的一些图片和打趣,想起粉丝们亲切地称呼对方为“罗马尼亚吸血鬼”,想起那顶被遗落在片场最后却跑进他家里的帽子,想起对方躺在地上、隔着面罩看着他的眼睛,以及拘谨小心地捏住他袖子一角的手指。
最后,他想起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讨厌Sebastian的了——
一切忽然都变得鲜活了起来,过往的色彩太过绚烂,在他面前急速扭曲成光怪陆离的漩涡,环眼中伸出无数只苍白冰凉的手,用力缠住他往下拽,失重造成的暂时性耳鸣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仓促起身,汗湿的手指扫过白瓷碟,撞翻岩石杯,杯底在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声响,琥珀色的酒液随着杯体的滚动在地上划出一道弯弯折折的痕迹。
Sebastian抬起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Chris不喜欢他身上的每一处,不喜欢他带点腼腆的笑容,不喜欢他总是被舔得发红的嘴唇,不喜欢他经常变来变去的瞳孔颜色,最不喜欢他脸上那副永远、永远残留着没心没肺式天真的表情——
他松开手,慢慢跪了下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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