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kitori

巴基斯坦（啥）的番外

论文写吐，欺负一下桃子换换心情（。

想写桃吃不着包的片段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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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Bucky以人形出现在Sebastian面前时，后者终于意识到雪地里那一幕并不是他的错觉。

“真的是你。”他惊讶地说。看到Bucky空空荡荡的左臂，像是想伸手去摸，又忍不住缩了回来。他为自己的族人们感到愧疚与自责。

Bucky蹲下身，单手把他抱起来放在肩头，Sebastian尖叫一声，牢牢抱住他的脖子。Bucky说：“我现在也很厉害。”

他的声音跟外表一点儿也不搭，带着些许鼻音，像被浸在蜂蜜里的糖果一样，既甜软，又有些沙哑。

Sebastian说：“我害你丢了一只手臂。”

Bucky看起来毫不在意：“Steve会想办法的。也许我能有一只酷炫的铁胳膊，他答应要给我弄一个试试。”

“Wow。”Sebastian惊叹。

傍晚他们躺在草地上吹风。Steve要去处理族内的事情，他总是很忙，但每天都回家里吃饭，因为Bucky太挑食了。每次Sebastian看着他端着碗跟在Bucky身后絮絮叨叨，被后者一脸不耐烦地嫌弃，只好拿一旁看热闹的金毛狼崽泄气，就觉得Chris既可怜、又好笑。

Chris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他去上法术课了。”Bucky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他的尾巴和耳朵都露在空气中，雪白的毛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着。只要不是外出，他私底下常常维持着这种形态，有时候干脆就恢复成狼的样子，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嫌弃Steve欺负Chris以外，就是带着Sebastian在谷里四处溜达晒太阳。

Sebastian凑过去，摸了摸他耳朵上细腻的绒毛。Bucky动了动耳朵，不自觉地把脑袋往他手里凑了凑，像只被顺毛得浑身舒坦的大花猫。

“Chris是个小混蛋。”他说，过来人给小学徒传授经验一样，甩了甩尾巴，“长大之后就是个大混蛋，老了也是个老混蛋。”

Sebastian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他长大的样子呢？”

“我是先知。”Bucky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你是先知。”Sebastian笑得打跌，“我知道你老是对着Steve用这个词。”

“他是个混蛋王。”

“哦——”Sebastian拉长了声音，“可是他管着你们呢，他是你们的王。”

Bucky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突然伸出右手来。Sebastian看到他的指尖上飘起了金色的细碎的光点，那些光点慢慢聚拢到他的手心，围绕着彼此浮动，最后凝成一只金色小狼的样子。

他赞叹地盯着那只不断跃来动去的小狼，轻声说：“是Chris。”

Bucky弹了弹手指。小狼跳出他的手心，在半空中朝着Sebastian的方向飞奔过去，落在他面前，四爪大张，牢牢抱住了他的鼻尖。

Sebastian僵直了身体，紧张得两只眼睛对到一起去，一动也不敢动。

金色的小狼在他鼻尖上打了个滚儿，沿着他的鼻梁往上爬，来到他的额头上，像滩慢慢融化的水一样，逐渐消融在他的皮肤里。

Sebastian怅然若失。

Bucky看了看他毫无痕迹的额头，满意地说：“防狼之心不可无。”

 

#

 

某一天清晨，Sebastian从睡梦中醒过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叹了口气。

他在狼之谷里已经逗留了太长时间了。

傍晚他跟Chris爬到树枝上玩耍时，看到原型的Bucky从院子里晃悠悠地踱过去。Steve不知道从哪儿给他弄了个假肢，看上去就像戴了个金属手套一样。但Chris告诉他，这是他哥哥的阴谋。因为Bucky有了这只手臂后显然打人更疼了。

他由衷地感叹：“Bucky可真好看啊。”

Chris翻了翻眼睛，嘟囔着说：“你们成天呆在一起，Steve头顶都要绿成山坡上的小草地了。”

Sebastian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抢不走他的，他喜欢我哥哥。”Chris再接再厉，恐吓他道，“Steve也不会让你抢走他。”

“我为什么要抢走Bucky？”Sebastian迷茫地问。他想起来自己早上起床时的心情，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忧愁地说，“我是不能在这儿呆太久的，过几天我就要走啦。”

Chris吓了一跳，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脑袋上的耳朵跟着抖了抖，立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去找我妈妈。”Sebastian说，晃了晃小腿，揪下来一片树叶，“她在美丽城，我要去找她。”

“什么美丽城？”

“医生说那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她生病了，要去那儿养病。”

“他骗你的。”Chris叉着腰说，“世上最快乐的地方就是这儿。Steve虽然很蠢，但他是最厉害的人，他连Bucky的胳膊都能治好呢。”

Sebastian愣了愣。

“可她不在这儿。”

他决定向朋友们告别。

“我要去找我妈妈了。”他对Steve解释，背着自己刚来时的鹿皮小包。Bucky变成人型，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脑袋上，像只大型树懒，恨不能挂在他身上被他带走。Chris原本在Sebastian怀里呆得正舒服，被他拎起来丢到一旁，气得变回狼型，围着他嗷嗷乱叫。

Steve头痛万分。

“Seb，”他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找不到美丽城？”

Sebastian盯着自己的小包裹：“Chris说这儿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是吗？”

“是的。”Steve蹲下去，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你已经九岁了，比Chris聪明得多，有些事情应该让你自己去想明白。但我想，有时候大人可能就是需要担当一些不那么讨喜的角色。

“你在这儿觉得快乐吗？”

Sebastian点了点头。他已经隐隐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了。

他的心里渐渐漫起一阵意图逃跑的恐慌，好像即将到来的事情会摧毁掉他整个世界，把他从甜美快乐的梦境中扯出来，毫不留情地丢进沸腾的锅里。

Steve看了Bucky一眼，依然决定继续说下去：“对于我们来说，狼之谷就是最完美的归宿，这里是没有人类的。狼人的寿命太长了，人类的沧桑在我们的眼里也许只是一眨眼的过去，山谷给予我们生命的馈赠，而我们回报给它世代的延承。但人类并没有这种偏护，这就是美丽城存在的原因。”

Sebastian费力地理解他的话。他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想往后退开，但Bucky依然牢牢压着他，他动弹不得，像根即将被折断的树枝一样，脊背挺得笔直。

“美丽城就是天堂。”他轻声说，泪水渐渐漫了出来。

 

#

 

因为弄哭了小贵客，Steve坐了好几天冷板凳。

Sebastian有着超越年龄的聪慧，他自己也许并不知道，但Steve清楚真相对于一个过于聪明却又心智尚显稚嫩的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它的意义甚至远远超过了孩子们应当被精心呵护的天真。他跟Bucky深知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谎言最终都会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既然Bucky不愿意当这个恶人，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反正皮糙肉厚的，再被嫌弃几下也没什么。

就是晚上被窝里……有点儿凉。

他叹了口气，左右躺着睡不着，只好翻身下来，去Sebastian的房间里看了看，发现小孩缩在床铺内侧，紧紧贴着墙，另外大半张床则被某只不请自来的狼崽子占了个满满当当。他头痛万分，又觉得有点儿好笑，给两人盖好被子，退出门去，悄悄溜进隔壁房间。

Bucky露着肚皮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尾巴和耳朵又冒了出来，夹在灰色的被褥间，像落在尘土里的几片雪。

Steve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起被子盖住他的肚子。他抖了抖耳朵，砸吧下嘴巴，又一脚将被子踹开了。

Steve哭笑不得。

松懈成这样，出去一趟回来，连变型也不上心了。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对方身下。Bucky被一连串的动作惊醒，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又立马闭了回去，喉咙里模糊地咕哝了一声“Steve”。Steve把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Bucky一沾到枕头就自发滚到里面去，Steve抓住他的尾巴，把他拉过来，被后者不耐烦地一巴掌呼到脸上。

他小小地嘶了一声。

Bucky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脸笑意，深觉受到欺骗，手指微微曲起，狠狠掐住他左颊往外扯。

“真的疼。”Steve任他泄愤，脸上做出委屈的表情，眼睛里却依然笑意盈盈。Bucky松开手指，被搅得睡意去了几分，从床上坐起来：“你弄哭了seb。”

“那是因为你不肯告诉他真相。”Steve将毯子披在他身上，摸了摸他的左臂，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果他去找美丽城，你就得跟着他离开了。”

Bucky看着他。

Steve把他的左手放到自己掌心，一点一点抚摸着每一根手指，金属被捂得温热，微微反射着银光。他仔细端详着这只手上每一道起伏的线条：“我不能再让你独自离开。Chris还太小，没法扛起狼王的担子，再说他也坐不住。等他们都长大点，我就不再拦着他们了。”

“你要软禁我吗？”Bucky问，嗓音里微微带着笑意。

“是的。”Steve也跟着笑起来。Bucky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很好，Stevie。记得以前是谁老把你从巷子里和垃圾桶边拎回来的吗？”

“噢，是谁呢。”Steve低声应道，托住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