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kitori

巴基斯坦（啥）的番外

我承认我只是想欺负一下桃子（（

>>>

“你必须要洗澡了！”

雪狼往后退了两步，后腿一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闪电般窜到前面去，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挑衅似地看着他。

Sebastian气喘吁吁地跟在它后面，脸蛋跑得红彤彤的，依然不死心地挥舞着手上的布料：“你真的需要洗干净，你身上的毛都虬在一起了。”

雪狼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

“坏狼。”Sebastian说，坐在地上摊开双手，“我走不动啦。”

狼站在原地，审慎地观察着他。他把手里的布料也丢掉了，像是真的很累似的，慢慢往地上倒下去。等到狼重新走回他身边，他就伸出手，抱住它的脖子，叹了口气，忧愁地说：“美丽城到底在哪儿啊？离你家远吗？”

狼低低叫了一声。

“哎。等把你的伤治好了，你愿意再陪我去找我妈妈吗？”他问，又小大人似地摇了摇头，“你的家人可能会讨厌我。动物们都很讨厌人类的。”

狼舔了舔他的脸颊，舌头上的倒刺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Sebastian很快又笑了起来，倒在它身上，望着蓝得通透的天空，小声地哼起了歌。

那是他从别的地方听来的。他们翻过露水湿重的大山和森林，去往很多个城市和村庄，但那些都不是美丽城。Sebastian沿途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歌曲，有的像青草地上低拂的微风，有的像迅疾砸在荷叶上的雨水，有的像热烈奔放的艳阳，有的又像午夜絮絮的虫鸣。

有时候他哼着用小舌音串起来的绵绵絮语，有时候又像个鼓手一样手舞足蹈地念叨一长串自己瞎编的词。雪狼时常被他烦得甩下他往前跑，他一点儿也不介意，摇头晃脑地跟在后面，兴致来的时候就跑过去揪住狼的尾巴，要它听一听自己新编的歌儿。

“Belle，tu est si belle！Belle，que j’aime tant！”

他大声唱道，自顾自笑了起来。

“Que j’aime tant！”

他围着狼，兴高采烈地重复道：

Tu est si belle！

Tu est si belle！

Tu est si belle！

雪狼烦不胜烦，绕过他飞快地跑到前面去。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没刹住车，一头栽进前面的小溪流里。

Sebastian哈哈大笑：“这下你不得不洗澡啦！”

 

#

 

他们越过峰峦起伏的高山，走过泥泞又柔软的乡路，趟过银带似的河流，在树洞里栖息过无数个夜晚，最后来到一条长长的洞口前。

通道是由无数中空的树干拼接而成的，道路门口长满了蓝色的花，花瓣细长又单薄，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着，仿佛连一点点春风都会摧残掉它美丽的羽襟。

Sebastian望着这个高高的树洞，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惊叹出声。

雪狼顶了顶他的腰。回到熟悉的地方，它像是也抑制不住激动似的，眼睛里起伏着点点亮光。Sebastian把手举起来，感受到一道水一般的张力覆盖在洞口表面，当他把手放上去，那道无形的屏障就在他的指尖下泛起阵阵涟漪，柔韧又牢固地保护着通道。

“哦！魔法！”他惊奇地叫了起来。

“笨蛋，这不是魔法。”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他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手，左右张望，于是那个声音又说，“你看不见我，你这个蠢蛋。”

“你为什么骂我？”Sebastian瞪着黑漆漆的洞口，莫名其妙地问，“你在哪儿呀？”

“只有聪明的人才看得到我。”那声音得意洋洋地说，“你来这儿干嘛？人类是不能来这儿的。”

Sebastian乖乖回答道：“我陪我朋友来这儿，它要回自己的故乡。”

“我们不认识你的朋友，你们不能进来。”

雪狼冲着洞口龇了龇牙，那声音像被吓了一跳似地，噎了噎，强自镇定地说：“凶什么凶！哥哥不在，就算你吓唬我，我也不会给你们开门的！”

雪狼刨了刨地，喉咙里滚出低沉的恐吓声。

“哥哥出去找你了，”那声音逐渐变得委屈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把人类小孩带回这儿？你这条水性杨花的狼！”

 

#

 

领地的主人收到消息赶回家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Sebastian乖乖坐在椅子上，又忍不住好奇地东摸西瞧。他旁边的桌子上蹲着一只金灿灿的小狼崽，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忽儿立起来，一忽儿又栖下去，玻璃般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跟着他转，突然一个跃起，跳到他头上。

Sebastian吓得差点叫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它摔下去。

“Chris！下来！”

金色的小狼崽嗷呜一声，挑衅地抬起爪子，抱住了Sebastian的脑袋。

“对不起，我的弟弟太调皮了。”Steve带着歉意说道，蓝色的眼睛温柔又真诚地注视着他，Sebastian忍不住红了红脸。

雪狼就蹲在他旁边，它身上那点儿总是藏起来的悲伤仿佛都消融在了男人的手指下。Sebastian由衷地为朋友感到高兴，又忍不住感到微微的孤独。

他不好意思地问：“你们都是狼吗？”

Steve笑了起来，摸了摸雪狼的头，任对方温顺地把脑袋搁在他膝盖上：“我们是狼人的最后一支。Bucky受伤了，他只是暂时不能变成人型。”

Sebastian张大嘴巴。于是Steve又说：“Chris也能变成人。但是他太调皮了，总不好好学法术，才长得比同龄的孩子慢些，控制不好变型。”

小狼崽跳进Sebastian怀里，冲Steve龇了龇牙，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抽打着Sebastian的小臂。

“Chris。”Steve看上去像对自己的弟弟无可奈何。虽然责备的语气很严肃，眼神里却始终透着一抹笑意，Sebastian猜想那可能跟雪狼回来也有关。

“他的伤会好起来吗？”他问道，小心翼翼地把代词换成了“他”，Steve因而露出笑容来。

“会的。”Steve说，“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你是个好孩子，你愿意在这儿多呆一阵子吗？Bucky会很高兴有你陪着他——”他拉长了语调，似有若无地瞥了眼一刻也不停歇的金色小狼，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Chris很烦人，我会把他关在屋子里，不让他出来折腾你。”

Sebastian吓了一跳：“不，不！别关他。”他低下头，金色小狼也正仰起脸，顺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尾巴改抽为绕，紧紧缠在他胳膊。

天啊，那双跟Steve一样湛蓝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流动的海洋，要从里面漫溢出来。

他有些害羞似地，抓紧了自己的鹿皮小包，低声说：“我想，我可以在这儿多呆几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