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灵魂中不是经常保持着一个欲念的话,你就有可能把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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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芽詹】Demain(三)

20世纪法国AU
三无产品,OOC慎重

——


「时间流逝得这样快,无数个日夜相伴也抵不上一个日升日落的循环,苦痛未有一秒从他心中消散。分离在即。」

***

“史蒂夫!”巴基从人群里挤出来,抓住他的肩膀,“你干嘛去了,我找了你半天。”
史蒂夫郁郁地看了他一眼,巴基张大嘴。
“……伙计,你又跑去哪儿打架了?”
小个子头发凌乱,颧骨上青了一块,前额淌着血,嘴角也破了点皮。好在衣服还不算糟。巴基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是不肯好好呆在原地是吗?”
“我揍了他两拳。”史蒂夫不甘心地回嘴,被他推到床上去坐着。
两人半途从舞会上逃了回来,虽然巴基因此得罪了主办人的女儿,但史蒂夫心里隐隐松了口气,又对自己的心理感到羞愧不安。
“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巴基笑起来,扳正他的脸,往上面涂药水,“你在晚会上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纳塔莉这两天肯定不愿意搭理我了,天知道我连你的英姿都没窥见呢。”
史蒂夫皱起眉。
“正好下周咱们去瑞士度假,姑妈已经念叨你很久了——不,别拿你的兼职说事儿,要是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巴恩斯太太和她姐妹会合起来撕了我。”他把剪下来的纱布糊上去,用胶布固定住,左右看了看,“你有十天的时间恢复脸上的伤,不然我一样会被撕成碎片塞进雪地里。”
他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往手上倒了两颗,连着床前柜上的水杯一起递了过去:“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干了什么。”
史蒂夫做贼心虚,毫不抵抗地吞掉了他手里的胃药。
“下次可没这么好商量了。”巴基嘀嘀咕咕地收拾医药箱,把箱子塞进床底,站起来环视了一遍屋子,敲了敲暖气片,“凉的?”
“我供不起那个,壁炉就够了。”史蒂夫小声说道,因为疼痛而不敢过度使用面部动作。
他鼓起脸,咬了咬嘴唇:“你这样妈妈会骂我的,壁炉对你的肺不好。”
“别管它了,你能不能坐下来?我脖子酸。”
巴基愤怒地嘟囔着坐到他旁边,史蒂夫转过头看他:“什么?”
“那是因为你的床太矮了!”巴基挥舞着两只手,向后倒进床里,把枕头顶在脑袋上,“我要过来跟你住。”
史蒂夫为难:“我的床睡不下两个人。”
“我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巴基喊道,没什么说服力地压住了大半张床。史蒂夫无声地看着他,他梗了梗,泄气地说,“……我可以把沙发搬到床边来。”
两人洗完澡后就一起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巴基果然把沙发挪到了床边,自己睡在外头。沙发不够高,史蒂夫拿了一堆衣服铺在上面,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床被子,交叠着盖在两人身上。
巴基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手,热乎乎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史蒂夫轻轻呼了口气。
“你明天还送报纸吗?”
史蒂夫转了转脑袋,避开他的呼吸:“我被炒了。”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弄丢了报纸,米莱夫人很生气。”史蒂夫嘀咕,缩了缩脖子,巴基干脆把他的脚也夹住了,侧过来面对着他:“因为周三的事?你去咖啡馆打工吧,那儿又暖和,也不用每天早起到外面跑来跑去的。”
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闷成奇怪的音调,又带着点软糯的鼻音,史蒂夫因而笑了起来。
“嘿!笑什么?”巴基皱起脸,“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就在花神,最近人多了起来,店主正在招人,我明天去跟她说一声就好了。”
“我以为你会说双瓷人。”史蒂夫说道,感觉到巴基耸了耸肩:“得了吧,你又不喜欢塞瓦尔他们。”
“我只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总有你的理,哲学家罗杰斯先生,睡觉时间不讨论这个。”巴基把他塞进被窝里,紧紧抱着他。史蒂夫奋力抽出被压住的手,听见好友很快就发出了没心没肺的呼噜声。
他叹了口气,把胳膊搭在对方腰上,才安分地闭上了眼睛。


*


“史蒂维——”甜腻的女声刚刚响起,下一秒史蒂夫就被无比熟练地压进了两团软绵绵的胸脯,“我的宝贝儿,我的心肝儿!”
史蒂夫憋红了脸痛苦挣扎。
巴基在一旁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帮朋友解围的意思。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你们姑父就回来了。”姑妈放开他,侧过身抱住巴基,拍拍他的背,“嘿,小伙子,你已经长得这么结实了。”
巴基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笑嘻嘻道:“我饿了,姑妈。”
“少不了你的苹果派,小混蛋!”
巴基最后也没能逃过姑妈的一顿狠搓。伯爵夫人原本已经消了点儿气,旁观了一会儿又觉得他的确很欠揍,撸了撸袖子毅然加入女子混合双打中。等到他从释放了怒火又重新变得端庄迷人的两位女士手下逃脱时,史蒂夫已经完成了一只大耳朵猴的创作了。
“这几个小混球。”巴基坐在沙发上,瞥一眼没心没肺地抛下哥哥闹成一堆的妹妹们,又气愤地敲了敲史蒂夫的画册,“还有你,你可是个混蛋王。”
史蒂夫看着他那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拼命憋住笑。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巴基把脑袋塞进枕头底下,闷声喊道:“就一分钟!”
史蒂夫一把掀开被子,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扑腾着开始蹬腿哀嚎,睡衣皱巴巴地团在身上,露出一小段白花花结实劲瘦的腰。
“嗷——”
史蒂夫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一分钟结束了。”
“冰钳子似的,”巴基气呼呼地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外套里塞,“我腰上都被你掐出一块淤青了。”
“我可没法这么滑雪。”
“你是说手舞足蹈地一路尖叫着滚下去?”
史蒂夫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们正站在滑雪道边,巴基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史蒂夫显然忘了这点——冲击力带得两人一起滚下山坡,在缓道上摔成两坨难舍难分的雪球。巴基还被甩飞的滑雪板砸了一下脑袋,躺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
“这真是——刺激。”他呻吟道,小个子从他怀里拔出自己的脑袋,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开始为对方的窘态疯狂大笑。史蒂夫笑了一会儿就开始喘气,巴基把他拽起来,摘掉手套揉搓他的双手和脸颊,让他看上去健康点儿。
姑父出现在山坡上,朝他们喊:“你们还好吗?”
“不用管我们!”巴基回道,一把揽过小个子的肩膀,“走吧,咱们去下面看看。”
底下是片小树林,并不归滑雪场管理。史蒂夫第一次连滚带爬地摔出滑雪道时他们就发现了这儿,那显然不算是个完全美好的回忆,没法拽住他的巴基吓得脸都白了。
这里是瑞士东南部的格里松斯,一月份的雪层依然很厚实,没有什么动物出行。他们穿过夹霜带雪的松树林,靴子在地上踩出一连串大小不一的脚印,一路延伸到树林深处,和屋前凌乱脏污的鞋印混杂到了一起。
“看来咱们不是第一个来的。”巴基瞅了瞅尚未被积雪覆盖的痕迹,推开了屋门。
这是个老旧简陋的小木屋,猎户们在森林里奔走追捕动物时总需要个地方歇歇脚,倘若不慎碰上天气恶劣,临时避风港就显得尤为重要。再者说,路人们偶尔会不小心跑进林子里,小木屋能为他们提供最基本的热水和柴火,有时还会有之前离开的猎户留下的一点儿食物和衣物。
巴基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个穿着红色滑雪服的年轻人,面色苍白,眼睛却出奇的亮。
“新年好啊。”青年笑眯眯地打招呼,说话带着一股浓重的英伦腔,微微侧身把他们让了进来,“外面可真冷,你们是从上边来的吗?”
“是的,新年好。”巴基回道,推着史蒂夫的肩膀走,越过门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在,脑袋上严严实实地裹着毛衣,只从眼角谨慎地看着他们,“嗨,你们好。”
出乎意料地,没有人搭理他。
“他们不爱搭理人。”青年关好门,回身冲他们眨了眨眼睛,脸上的雀斑欢快得像要跳起来似的,“谢天谢地,我一个人在这儿呆得快发霉了。”
“这片区域很少有游客过来,”史蒂夫眨了眨眼,“你也是从滑雪场过来的?”
“我?我不是,那边的滑雪板可不是我的。”他回答,躬身拍了拍床铺,一屁股坐了上去,“嘿,过来这儿坐,总比站着好,还能蹭点儿炭火的温度——你们是从美国来的?”
“确切地说,法国。”
“啊,法兰西。”他叹息,“我在那儿呆过几年,辗转拜访过许多美丽的小镇,不过外面总归没有家乡好,哈哈。”
“那边两个,好像是从柏林过来的,”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史蒂夫注意到他换成了魁北克语,语速不紧不慢,但他依然需要全神贯注才能明白对方的话,“那儿近来闹个不停,许多犹太人都受不了苛捐杂税,挤着脑袋往外面跑。”
史蒂夫跟巴基面面相觑,后者皱起了眉:“为什么跟我们说这些?”
“因为无聊啊,”他笑嘻嘻地说,伸手想揉史蒂夫的脑袋,巴基拉了朋友一把,他扑了个空,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小气。”
巴基警惕地看着他:“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这儿。”
青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倏然转变的态度,耸了耸肩:“保持敏锐是件好事儿,伙计,任何时候都不要丢失它。不过我么,还是算了吧,我就是个游客罢了。门口的滑雪板是我朋友的,我猜你们大概还没试着往林子深处走过。”他指了指窗外,“那边,大概五六十英里之后是个小村落,连着奥地利边界,我是从那儿过来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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